What is pornography to one man is the laughter of genius to another.

【大薛❶】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因为听着这首歌的歌词开的脑洞……所以就起这个名儿了……感觉写的有点儿矫情……只是自己的脑洞勿带入真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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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似乎攀上了盛夏的高/潮,街上空荡的柏油路面在骄阳底下快被烤化成水,室内倒被聒噪的知了声衬托得愈发安逸凉爽。张伟躲在屋里吹着空调正要约周公,一通电话把他彻底吵起来。 


新高一的班主任谁也不认识,只能看初中老师的毕业评语先暂定几个官,想着等同学们混熟了再选举。张伟被以前老师形容的跟个倍儿懂事而且交际能力特强的小大人一样,自然被定成了班长。他给几个班委都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提前过来一趟收拾收拾教室准备准备班会什么的。


放下手机张伟还没完全醒来,他坐在床边儿缓了缓,抬眼便见窗子跟前儿那棵冬天快枯干的树经过一春一夏正长得枝繁叶茂,叶子绿的发亮。风轻轻吹,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在他卧室地板上洒下游动的斑驳,晃到他脚边儿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要开学了啊。新学期,新环境,新班级,就连窗口那棵树也翻了个新进入下一轮年岁。


他眯眯眼伸了个懒腰想着自己也该迎个新了,然后蹬上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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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的时候全班挨个儿上去自我介绍,张伟听着听着就乐了,知道这名人多没想到真能碰上重名的。班主任也笑着问同学们打算怎么区分二张。本来班里谁都不认识谁的,气氛一直很局促,这下也没人吱声儿,张伟挥挥手搞笑道:“算了算了白毛浮绿水叫我大张伟吧。”全班哈哈哈被逗笑,气氛缓和不少。


大张伟说话特别逗,一口京片子又快又损,老逗周围人笑得不行但又不会真的惹急谁,拖着一嘴小奶音人见人爱劲儿的,很快就在班里面混熟了。再者他办事确实效率高效果好,班主任特别省心,不意外地二次竞选的时候他还是班长。


挺好挺好,大张伟想着。日子慢慢晃,他每天课间说说段子逗逗同学,上课贫贫嘴接接话茬儿,小班长当着,一派和谐,充满欢声笑语。除了他心口那个大窟窿,黑洞洞的穿了整个儿心脏,无论他贫嘴逗乐还是学习睡觉,无时无刻不在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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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上半学期期中期末考试大张伟的成绩都不上不下地吊在年级中间,按这么说还算听的过去,但是他们班是理科实验班,全班水平都要高别人那么一小截,所以这个成绩其实在他们班排名很靠后了。班主任以为是刚开学的一学期班班委任务太多没那么多时间学习导致的,本打算等等看下一学期的成绩,任课老师那边儿挨不住了,一个接一个跟班主任反应大张伟的情况,说这孩子上课反应特快作业也完成的挺好,怎么两次大考试都没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呢,让班主任好好了解下情况。


高一下半学期一开学班主任就找大张伟谈了次心。 


他问大张伟:“我看你入学成绩很好,各科老师也都反映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为什么对学习的态度这么松懈呢?” 


大张伟一如既往地打着哈哈:“上学期贪玩儿,老师我以后注意点儿,保证好好学习。” 


班主任还是想帮他找出根源:“是上高中以后没有努力的目标了吗?想过以后想做什么,或者考哪个大学吗?” 


这回大张伟愣了下,沉默地低下头不再吱声儿,额前的刘海儿散下来把他眼睛挡了个严严实实。之后老师对他说了什么话也都没怎么听,呜呜嗯嗯地答应着,只顾听着自个儿心脏咚咚咚跳着,血液却怎么也泵不出去,全从心口那个大洞哗啦啦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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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本来天黑的就早,老师放人的时候外面的路灯都开了,照的路上黄澄澄一片,配上路边各种小店透出的灯光,人来人往一片热闹。大张伟就那么一个人垂着头慢慢悠悠推着他的山地车,融进了夜色笼罩下的人群中。 


目标专业和目标学校其实很早之前就定下来过。 


当时薛之谦和他挤在一张床上,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好看得像个瓷娃娃一样。瓷娃娃用鼻尖儿蹭了蹭他颈窝,软绵绵地说:“今天在天桥上看到一个带着孩子乞讨的妈妈,他们没钱治病,真的好可怜啊。” 


张伟听着他带着鼻音的小尾音心都要化了,赶快顺了顺背胡撸了两下毛以示安慰。 


瓷娃娃又往他怀里凑了凑,“我就想上Q大的医学系,然后学出来好好当个赤脚医生,走遍城里乡下给那些穷人看病。” 


“我们薛真善良,乖的。”说着他亲了亲瓷娃娃软趴趴的头发。 


薛之谦受用的蹭蹭,又突然抬头看向张伟,用食指挑起他下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那样就没钱养你了,是不是啊我的第一百八十房小妾?”


“我陪着主子您去Q大学商,出来当个大财主供着您。”张伟一边抛媚眼一边捏着嗓子学女人:“毕竟当年是您把小女子我从那荒淫无度的青楼赎出来的!主子大恩大德小女子唯有以身相报了!” 


“神经病啊你谁要你以身相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摸我啊好痒啊哈哈哈哈哈快睡啦……” 


怀里的人笑弯了一双杏核眼,而那水波荡漾的月牙泉中唯有他一人的倒影。他看到满满的喜欢从中溢出萦绕在他周围,点点星光沐浴下来,就连空气都是甜的。 


是真的。他在心里无比认真地承诺着,我会努力学习从商挣钱养着你。你这样纯真善良,就不要被这社会改变,就按照你现在的模样活下去。 


我会一边变得强大,一边在你背后为你建个坚实的巢,替你挡住这世界的一切恶意。 


你要知道,不管你飞多久,飞多远,累的时候我总会第一时间捧着它出现在你面前,给你个温暖安静的休憩之所。 


在我眼中你值得所有美好,所以我要把这世上一切锦绣斑斓一一捧到你面前,递给你,看你眼睛一秒瞪大嘴角不自觉上扬一副不可置信惊喜的样子,看你手舞足蹈扑进我怀里。 


看你越飞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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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的感情是最纯真也是最天真,总不顾一切后果把自己押在誓言的赌桌上倾尽所有,自信一定会实现大获全胜。他是呕血三升学到昏厥终于在中考卷上画上了个完美的句号了,还没来得及回味胜利的滋味呢,猝不及防地一条叫现实的鞭子就生生抽在他身上回馈给他一个最莫名其妙的结局:薛之谦在中考过后的第二天只给他说了三个字:分开吧。然后就从他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浑浑噩噩过了十多天后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他被录入了本市最好高中的实验班。张伟看着那几个工整的黑字心想我这是干嘛呢。我去了干嘛呢。薛之谦走了,丢下他和他那些做了无数遍全是关于他的梦,一声儿不吭地走了。人都走了,我还去圆哪家子的梦啊,圆给谁啊。分开分开分开,分你大爷的开啊!不是什么叫分开吧为什么分开一句话都不说就分开了我特么还在想还能怎么掏心掏肺对你好让你以后活得更舒服你他妈就分开了! 


去你妈的分开! 


他觉得这俩字儿就跟把刀子一样天天在他心头最软的那块挖一下,痛的他直抽抽。终于它把带着薛之谦这仨字儿的那块肉挖下来了,然后又随便甩到土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张伟看看它嚣张的背影,又低头盯了自个儿那个留着个大洞的破心好久,才哆哆嗦嗦捧起地上的那坨烂肉,严严实实地给他埋在了土里。 


真舍不得啊,心脏中央的那个地方,连带着血和肉,都不能要了。 


可是它放在原位实在是太疼了,天天揪着那根神经,都快疼哭了。 


所以还是埋了吧,埋得深深的。 



求你再也别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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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前十二年就像个在雨夜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走要去哪。他就这么在人生的路上晃啊晃,然后遇到了薛之谦。他瞧着那人举把伞撑在他身旁,瞧着他黑白分明的杏眼,忽地就从那两汪透亮的潭水中看到了点点星光。然后他身前那条路的路灯亮了起来,他看到路尽头有个小黑点,那是目的地的影子。他知道他要和身边儿这个伴儿沿着路灯走下去,看着黑点越变越大,显出家的样子,然后他俩住进去,过完后半辈子。 


可是他还没走几步路呢,身边儿的人倏忽地消失了,连伞都没给他留。


大雨从他头上浇下来,路灯呼啦啦全灭了,跟梦一场一样。



世界又黑了。 



所以我现在就是在混日子啊。大张伟锁了车,扯扯嘴角上楼回家,哪还能谈什么目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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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上半学期开学时学校举行排球赛。大张伟天天带着伙人去排球场练球。他对其他运动都兴致平平,唯独排球他特喜欢玩儿。这天对练的搭档是隔壁兄弟班级的队伍,大张伟专注盯球十六年,直到听到对面儿突然爆出一句嗔怪“神经病啊…”他才分了神。是个软糯糯的女声。不知道她朋友跟她说了什么,她笑弯了腰,弯弯的眼睛直直映到大张伟的眼里。 


大大的双眼皮,笑起来像月牙儿一样的眼睛,边笑边骂神经病啊…… 


【碰-------】 


“我操大张伟你没事儿吧!怎么傻愣愣站着不躲一下啊!” 


…… 


……我得躲着点儿隔壁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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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还是在两个兄弟班级联合聚会的时候碰面了。聚会玩游戏,他们班输的游戏惩罚硬推给大班长一个人做,实实在在坑了他一把。穿着hip pop服饰的少年略带羞涩地站起来,拎上吉他坐在话筒前。“那什么啊技术不好但也不能说出来啊,还是要捧个人场滴。”边说着他边侧着头调弦,“各位就凑活看吧高兴就好。”调好后抬头又猝不及防撞进了两道弯弯的月牙里。 


多才多艺长相干净说话还幽默的理科实验班男生,谁不喜欢呢。女孩看他的眼神里满是爱慕,脸颊红扑扑的,好像她周围都是暖暖甜甜的空气一样。 


他又毫无意外地想到了那个人。他曾经眼中只有自己的身影。


晚上躺在床上的大张伟闭着眼睛把那人的眼神翻了一遍。那双眼睛清澈透明,无论什么时候都只追着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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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张伟从来不曾怀疑过当年两人恋爱时的真心。


那满满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他怎么可能不稀罕自己玩儿了自己两年半。薛之谦的不辞而别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他知道,但他就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儿。有时间跟他说分开,难道就没时间跟他讲讲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不能说出来两人一起扛呢?要走要留都好,倒是给个理由啊,俩人一起想办法在一起。这一句分开扔给自个儿后就走了,那人到底有没有认真想过自己他俩的未来?从在一起那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想怎么给未来铺路,可薛之谦做这事儿不负责任的态度,让他觉得他所有关于未来的预想,好的坏的,都一文不值,因为对方根本没考虑过未来要怎样。 


他负了一年多的气,却在今天撞进那双相似的眉眼中泄了气。 


何必呢?人早就走了,联系都断了,我连他的死活都不知道,自己还跟自己较什么劲呐。 


那我就不跟你别扭着了,薛之谦。他抬起胳膊捂在眼睛上。 


本来心脏随主人就不爱动换,跳得慢,心头那个洞还一直渗着血也不是回事儿啊。 



早该给它补上了。 



做好决定后忍了一年多的呜咽声终于还是从喉咙悉数窜出,打碎了一屋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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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张伟把他那破心补好以后就回归了正常生活。他的注意力从薛之谦那移开以后发现周围有那么多人关心他爱护他,自个儿跟保护动物一样。他想着我总要对得起一些人吧,于是踏踏实实做了回好学生,为达到父母老师的期许。 


他本身就不好争,钱啊利啊对他来说多多少少真的无所谓。再说学商那条路原本也不是他为自己考虑设计的,现在这条路肯定废了。偏偏报志愿的时候“我就想上Q大的医学系”这句话溜进他耳朵里,带着那人清亮的声音,烦得不行,于是抬笔就在第一志愿写上了那人的梦想。 


之后他顺利考入医学院,顺利过了四个期末,不顺利地在大三的某个下午见到了薛之谦。 


当时他还没走到大门呢就愣住了。虽然迎着夕阳,虽然距离还远,虽然只有个模糊的影子,但他是谁啊,和薛之谦相好儿了三年又硬撑了五年的张伟啊!那个身影简直烙在了他大脑皮层里,和薛之谦这仨字关联成条件反射。 


扑通扑通,他那颗缝得严严实实的心猛然剧烈跳动起来,要爆炸一样,把上面儿的线拆的乱七八糟。隐藏了四年的伤口又重见天日,它哗啦啦流着血,张牙舞爪地炫耀它的存在。 


最可怕的是他发现在他意识到痛楚之前,脚步早不由自主地定在了薛之谦面前。 


长高了呀,他俯看着那双依旧分明的眼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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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了好多啊。薛之谦看着对面张伟炸咧咧的绿毛和尖尖的下巴,相见时准备说的话全哽在了喉头。 


当年父亲不小心看到他写的日记,勃然大怒。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父亲生气的模样。他像野兽一样双眼通红地怒视着自己,好像自己是那个刚刚无情射杀他心爱孩子的残忍的猎人。他怒吼着你怎么能这样无耻!败坏道德!家里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对得起你妈妈吗!?她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出生,你就这样报答!?跟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你要不要脸! 


他就这样咆哮了一个晚上,愤恨到不能自已的时候甚至抓起茶几上的茶杯遥控器向薛之谦砸去,但那些东西终究只是蹭着他身体飞过,碎在旁边的墙上。天蒙蒙发亮的时候,他看着缩在墙角吓得不停发抖流泪的儿子,终于冷静了些。他把薛之谦拉到身前,而后脱力地靠墙滑坐下,嘶哑着声音命令道:“去收拾东西,今天下午就回瑞士。你若吐出一个不字,我们断绝关系。” 


没准薛之谦再大个几年还能不被唬住,哪有父母真的不要自己的孩子呢。没准他再大个几年可以等父亲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情,像个沉稳的男人一样。 


但他终究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屁孩,他还没那么成熟,还停留在怕被爸爸抛弃的阶段。他被吓坏了,悉心照顾了他十几年的父亲,他以为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原来发起火来却这么凶狠。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别不要我。 


然后他乖乖的走进屋里收拾东西,乖乖的牵着父亲的手去机场,趁父亲上厕所的功夫心惊胆颤地给张伟发了消息。然后飞机要起飞了,他那只小手机,也是最后一件能和张伟有联系的物件,被父亲丢进机场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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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之谦考上大学那年父亲病逝。他临终前把薛之谦叫到病床前,握起了他的手仔细看着。小时候一出门就往他手里塞的那只小肉手如今骨骼已完全长开,手指干净而修长。虽然还不够宽厚,却也具备了握住另一只小肉手的资格。 


良久他开口缓缓道:“我得给你妈一个交代。” 


薛之谦愣住了,他看到有两行泪从父亲眼角滑出,忽然什么都懂了。 


那是与他相依为命十多年的生父,怎么会不希望他幸福。他看着薛之谦开始新的生活,看着薛之谦回到以前那个让他放心开心的模样,看着薛之谦一天比一天沉默,却只能逼迫他继续这样活。因为他要给逝去的妻子一个交代,那个危急关头用生命换取孩子性命的伟大的女人,她生命的唯一延续,他总要对得起,所以他一定得保证薛之谦这一辈子过的辉辉煌煌。 


手中终于传出回握的力度,他安心的闭了眼。 


他的孩子长大了,他以后不用管也再也管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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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之谦纠结了两年要不要回国找张伟。一是他一直在父亲临终前的夙愿中挣扎煎熬,二是他知道张伟一定伤透了心。 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每天都满心期待地在为他们的未来做准备,但他就那么把他扔在原地,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一句话没留。张伟一定会埋怨很长时间,甚至恨透了他。只要想到这些他就止不住怯懦,怕回去过后张伟都不愿见他。 


但他实在忍不住了。五年来每当黑夜降临,张伟的气息便会从身后袭来包裹着他,像一张网愈勒愈紧,把思念狠狠刻入他骨子里,啃噬着他每一根神经。想他,想要见他,想他一如五年前一样抱着我入睡。那感觉真的要把人逼疯了。 


于是薛之谦忽视了孝道,忽视了贸然出现后可能的结果,向初中同学打听了张伟的学校后便不顾一切地启程飞回北京。

 

其实这些话他现在都可以一股脑儿地倒出来给张伟听。他可以解释不辞而别,解释这么多年断了的联系,解释这五年来从未忘记过他,解释自己突然的出现。但是他没有。他知道这些话他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他一主动开口肯定脱口而出张伟这两个字,然后不停地重复这个姓名。 


太矫情了。所以他闭口不谈。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做了一个小时。张伟突然发现面前那杯咖啡不冒热气了,手一摸杯子,才发现早凉透了。刚明明一直盯着那团蒸汽呢,也不知道看着看着想哪去了。他看对面儿的人还是没动静,突然想起俩人确立关系的那一天,和今天的情形差不多,也是薛之谦叫住他,站他对面儿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就满脸通红的瞪着他。他只好无奈开口先捅破了窗户纸。 


得嘞,您还是祖宗,还是我来开口。他无奈笑笑:“你是大学深造吧?” 


“昂昂,对。” 


“那你学的什么专业啊?” 


“我学商的。” 


张伟一时有些惊异,甚至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打哈哈。他到现在也搞不明白当时自己填志愿的鬼使神差是怎么生出来的,也许是抱着一丝如果志向职业一致以后便还可能相见的幻想,也许是执拗地不愿斩断两人最后一点联系,所以要用一辈子变成对方想成为的人。到头来才发现命运如此作弄,即使早就分开,他们也用这种方式把余生紧紧交缠在一起。


何必呢,硬生生地呆在一块儿,面对面看着对方都解开心底那道疤流着血,虐自己爽啊? 


“那什么啊薛老板,我就先走人了,明儿还有课呢。您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张伟……”草他就知道……一开口只会叫名儿…… 


当然啦,那些思念用上所有辞藻也不可能表达出来,我说上千言万语也抵不上你姓名二字。 


张伟听到这两个字儿以后整个人都要化了。他感觉就像有一双手,把他埋好的心头肉挖出来了,还淋上温水洗的干干净净,捧着要给他放回去。 


太危险了……别放回去,他软绵绵地哀求着,放回去太疼了。 


“张伟……”祖宗你别叫了……我这本来战斗力就不强,别叫我了…… 


“我明天中午的飞机……我订了房间……就是对面那个酒店的717……” 


“……张伟……我们……还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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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地睡不着。他听薛之谦说完那句话蹭地一下站起来就走了,逃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该回复什么,直觉要说不可能,但他现在躺床上脑子里放的全是他抱着薛之谦睡觉的画面,瓷娃娃软软地锁在他怀里,睡的一片安详。那是他想要的生活,和爱人一起相拥入睡。所以去他妈的过去吧!伤害过就伤害过,顶多在心口落一疤,也就难看点儿,但心还能跳啊! 


他狂奔了一路,倒像是要赶在青春的尾巴挤出最后一点奋不顾身的莽撞和勇气,直到薛之谦房门面前还没把气儿顺匀。


但他早已不是那个刺拉着爆炸头的毛头小子,于是他反身靠着门坐在地上想等心情平复下来,顺便想想怎么开口说。 


薛之谦看到他肯定又瞪着俩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不要等他开口直接亲上去,然后好好抱抱他。然后呢,抱着他到天明。 


再然后呢。


……他们要怎么应对未来呢……母亲从大一开始就催着他找个女朋友,一到家庭聚餐餐桌上说的全是对他未来的规划,几岁结婚几岁生孩子。他见过父母抱着邻居家小孩亲昵宠爱的样子,也能感受到每次一提到孙子孙女那副温柔的口吻。父母养了他二十多年,他总要尽到那份儿孝道满足他们的期许。薛之谦也一样。他见过他爸,温和如水的一个男人,却透着一份刚毅。他势必要让他儿子过辉煌的一生,潇潇洒洒没有污点。薛之谦他爸一人养了薛之谦这么多年,他又怎么忍心把薛之谦硬扯过来,把他变成个自私的人。 


人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着的,从出生带出来报恩父母的那份责任,到死都得背着。他们的父母都上了年纪,他不想再像个叛逆的青少年一样为了一己私欲干出忤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那像什么样子。 


那就像点儿样子服了命吧。


他终于明白每样东西的出现都是讲究时机的,过了就是过了,它隔个几年再回来,虽然东西还是那个东西没变,但人早就面貌全非了。


命运不停推着你向前走,在你早没什么精力的时候你非要把它扳回几年前的模样,何必呢。 


大张伟把头深深埋到膝盖里。 


太失落了,明明我们可能有另一种结局。 


还好眼睛还是干的。他庆幸道,就是心尖儿那个地方疼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不过没关系,都经历过一次了,我能应付好第二次。 


所以就这样吧,薛之谦。他站起来转过身用额头亲昵地抵着门板,颤抖而虔诚地印下一个吻。 


【到此为止了。】 


【祝愿你以后的人生有酒有肉有姑娘,无风无雨年复年。】

 

【而我能在你人生的舞台上陪你演那么一小段,已经很知足了。】 


他走出酒店大门的背影有些萧条,亦如五年前被老师叫去谈话后走出校门时,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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